凌晨三点的泉州街头，篮球砸地的闷响混着蝉鸣。林小北抹了把汗湿的刘海，手机屏幕里正重播着上届世界杯的绝杀镜头。"总有一天..."他盯着自己磨破的球鞋笑了笑，转身又冲向锈迹斑斑的篮筐。
在福建，像小北这样的街球员数以万计。他们没有专业场馆，晋江废弃工厂的涂鸦墙就是三分线，厦门老城区的石板地练就了独特的变向节奏。"我们管这个叫'闽南步'"，漳州的街球老炮阿坤掀起裤腿，露出膝盖上硬币大小的伤疤，"去年雨天做转身动作，直接滑出去三米。"
2022年菲律宾街头篮球节上，宁德小伙陈伟用一记"龙岩摆尾"过人动作引爆网络。这个脱胎于福建土楼建筑曲线的招式，如今已被欧洲青训营收录。"我们缺的不是天赋，"正在福州带队集训的前国手李斌说，"而是要让这些野路子球员相信，世界杯不只是电视里的童话。"
傍晚的闽江泛起金光，小北和队友们用粉笔画了条歪歪扭扭的中场线。远处商场大屏正在播放世界杯宣传片，某个瞬间，镜头里球员的剪影和这些水泥地上的身影，忽然重叠在了一起。